[LIVE] 來吧!焙焙!想像的路 復出專場

by Gary|透明蔬菜

2016年來吧!焙焙!宣布休團,大家各自發展。焙隆去英國念政治哲學博班,焙檍重心放在個人服裝品牌「親合」。國國、弘禮、小甘踏上落日飛車的奇幻之旅展開世界巡迴,鳥人跟不同音樂人合作,包含尊龍為首的「化石 Fossil」、孔雀眼等…。2021年的大港開唱的復出作為好的宣告起手式,突來的疫情升溫,讓去年的巡迴表演延宕,終於在2022年等到全員編制的正式回歸專場 -「想像的路」。

進場時,放著熱寫生的〈愛與膠囊〉,接著是黃玠、鄭宜農、小球 …..,這是感謝清單音樂輪播,然後來吧!焙焙!全員登場,難得這場樂迷報以熱烈尖叫跟歡呼聲,大家真的等太久了。鳥人的鼓下去,有點沉,開場曲是〈我自願的奉獻〉。

「想解脫嗎?/ 我虔誠地跪下 / 你說:「把皮都剝了吧。」」

新歌〈回到現在〉出現時機意外的早,像是一種宣言跟破題。

「我永遠不會/不會忘記你/我不會忘記你/我已經不能/回到過去/但是我可以/回到現在」

焙隆在小樹節目訪談曾提到,〈回到現在〉這首歌他想到的是電影《地心引力》,關於快爆炸的太空船,珊卓布拉克的求生掙扎,喬治克隆尼的鬼魂默默守護的畫面感。但反覆聆聽這首歌後,卻讓我想起經典電影 《回到未來》,我想像他們搭著時光車迷失在過去與未來的時間軸,不停地撥亂反正,卻又影響更多時空,直到最後找回中間落下的夥伴,最後一起完成這趟回到2022年的旅程。這首歌的後半段間奏,國國的吉他solo像是從時光隧道衝出一條想像的路。

這次的復出專場主軸是《想像的路》。文案的開頭跟結尾的對話,是這樣寫著的:

你曾經跟我說,我也曾經跟你說,「我們註定要變成我們曾經想像的人。」
你聽完笑了笑,問:「真的嗎?」

如果盡力後,仍然沒成為想像中的人,該怎麼辦?

來吧!焙焙!休團的一大理由,跟焙隆自覺無法養活團員而自責有關,甚至在出國唸書時懲罰自己一整年不碰吉他。這次的回歸專場剛好又遇到一波疫情高峰,有幸獨立音樂圈友人紛紛跳出來,幫忙宣傳分享,甚至直接到場支持,其中LEO王一個人就分享了三次。焙隆提到當年LEO王想問他該不該休學的往事,並將〈無所畏懼與寬容〉獻給他。

國國曾在來吧!焙焙!十週年訪談影片裡用球的理論來形容音樂,他說如果音樂是一顆會動的球,他們在《私人經驗》這張專輯嘗試把這顆球刻的很漂亮很細,交出成熟的作品,但spotify裡有上千萬顆球,刻太細讓抓耳的東西有點流失後,跟大眾有點距離感。今天的我站得很近,在直接面對國國的第二排,聽著〈第二次討論愛〉,那歌詞像是說明了一切。

「我們的才華都在細節上面 /我們討論「浪費」這個字眼 /經驗得太直接/ 就會輕易忘卻情感的純粹 /變得習慣猶豫不決」

焙檍原本沒有要talking ,卻在焙隆調弦的時候,說起話來:「這兩年因為疫情的關係,所以不是有很多活動。那可能也包含我身心有一些不是有那麼健康的部分,所以我就會覺得,我的路是不是沒有在動了啊。就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不是一個人坐在路中間,然後別人的世界就好像一直往前進。但我後來想一想,應該也不是吧,就大家其實也都有過得不是那麼愉快的時候。所以,我就想到能有這次表演,我就覺得很開心,因為我們有很多團員,他們在世界上有很棒的發展。我就會覺得,哇 ~真是太棒了,可以有機會跟他們一起表演,謝謝大家來看我們的表演。」

有些歌,需要聽過現場,才能理解他的好,像是這次的另一首新歌〈豐盈與匱乏的孩子〉。 焙隆說這是他用盡全力寫下的歌,他想讓各種不同想法能量都匯集在這首歌裡。歌詞談的是一個人望著繁星走過好遠好遠的路,不停地自我懷疑、詰問、否定後,再重新自我定義的過程。豐盈與匱乏像是幸運與努力下的自大與自卑,宿命論的懷疑加上存在危機,甚至連談論自己都感到可恥。直到重新再次感受愛,並引導出新的道路。這首歌由焙檍的長笛作結,後面的一段solo像是一種釋然,甚至是發現夥伴就在旁邊,星星其實一直在腳底下的那種快樂。我在這首歌接收到的能量異常飽滿,像是看見一顆顆金色的球從台上滾過來,劃出一道道銀河。

「我就是我/本來就不可能不是我/我的狂狷和我的墮落/ 同時定義了又不能完全定義我/我不停地對自己說/我的存在應該有個理由」

表定的最後一首歌是〈問題與回答〉,它貫穿來吧!焙焙!每一首歌不斷問答拋接的核心概念。安可曲的最後一首是快歌〈那些事情我都不在乎〉,覺得意外適合。那像是總結這次回歸,只要能跟長久以來的夥伴持續創作、持續在台上表演,那就是最快樂的事了。

「今晚的城市瀰漫著濃霧/哪裡有方向哪裡有出路/不要給我地圖/那些事情我都不在乎」

最後只想跟你們說:「歡迎回來。」

表演結束,買了海報跟T-shirt,但沒留下來等簽名,跑去跟一位十幾年沒見的朋友敘舊,她週五下班從南投坐高鐵上來只為了看這場表演。我們約在華山1914入口處招牌下相認,帶她趕車穿越北車地下迷宮,在已關閉的售票口下,我們席地而坐,等著最後一班高鐵來臨。短短半小時的聊天像是與外隔絕的透明狀態,聊了她對抗憂鬱症的事,還有曾經的待業期跟長期失眠的困擾,也聊了我們曾經對左派的憧憬與幻滅。她說今天表演的每一首歌,感覺焙隆很用力地在對她說很多事。很可能不會再見面了,但這一刻,我們聊得很真心很快樂,這是個我不想忘記的夜晚。

以下,則是我想留給自己的文字 :

荒原,落單的我在迷宮裡那條 road no one taken 迷惘著。

曾經我刻了一顆裝滿銀河的球,卻滾向黑洞。

想像的路來自過去與未來,而我就是我,所以我選擇回到現在。

只要你我都還在,星星就在,讓我們一起跳舞,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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